小马初初看着容真真,还没认出来,直到听见那声“小马哥”,才开始仔细打量她。
看了两眼,小马迟疑道:“你是……福姐儿?”
见容真真点点头,他无措的站起身来,神情中带着几分歉疚,“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。”
说到这儿,他顿了顿,问道:“师娘呢,你们过得怎么样?”
容真真眼眶一热,却强撑着不显露一丝悲伤,“都挺好的……其实我这次来,是我一位同学的母亲去世了,想请你帮忙办事,你有空吗?”
小马搓着手,有些尴尬的保证道:“有空有空,你放心,这事儿我一定给办妥了。”
他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,一应事项办得妥妥当当,并且没有多收一分钱,有他尽心,纵然主家少爷只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,丧事也张罗得规规整整。
在小马的操持下,灵棚建起来,灵堂搭起来,秦太太躺在棺材里,里面放满了她喜欢的衣裳首饰。
她的灵前,是满满的贡菜:倒头饭一碗,馒头五对,金丝供一个,生公鸡一只,还有二荤二素,三酒三茶,筷子五双,果品若干。
单论这些,秦太太的丧事办得不委屈,可唯一与别家不同的是,她的儿子,并没有为她烧纸哭灵,只有几个和尚道士,呜哩哇啦的念着经文,念得抑扬顿挫,像唱歌一样。
也是这些声响,才使这儿不显得那么冷清。
容真真找到秦慕时,他正坐在二楼的阳台上,静默的,不发一言。
楼下的灵堂里,传来念经声与木鱼声,热热闹闹的,而他仿佛与那片世界隔绝开,他自己一个人,存在于另一个世界。
容真真踌躇良久,才下定决心上前安慰他:“斯人已逝,切勿哀恸过度,以至伤损身体。”
秦慕注视着黑夜中的湖面,黝黑的,幽深的湖,埋葬了他的噩梦,埋葬了痛苦的根源。
是轻松吗?是解脱吗?
好像也不是。
“我没想过她死。”他说,“我也与她没有什么感情,她那么恶毒,那么过分的逼迫自己的亲儿子,我一点都不待见她,甚至厌恶到不愿回家。”
“可是,她毕竟是我唯一的,也是最后的亲人,纵然远离她,不见她,我也好歹知道这世上有个不是牵挂的牵挂,可如今,连这个牵挂也没有了。”
他好像看着那片湖,又好像没有在看,他好像在同容真真说话,又好像没有在同她说,“我伤心,难过,却不是为了她,而是为了我自己,为了如今的我,真正孑然一身,了无牵挂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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