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禅秀勉强朝她笑了一下,道:“我再想想。”
“哎。”徐阿婶猜他现在肯定心乱,不再打扰。
实际上,李禅秀并未有多心乱。他很快调整好心态,冷静权衡,并最终选择了徐阿婶说的办法。
眼下这么短的时间,确实是先找个人把婚礼办了最稳妥。而且要快,不然蒋百夫长横插一竿,又要生出变数。
只是成亲的人选,却需好好斟酌。
离开药庐时,李禅秀心事重重,一路都皱眉凝思。
回到药房,胡郎中竟也知道这事,跟徐阿婶一样,替他发愁。
若是别的事,他或许还能帮上些忙,但这婚配令是朝廷之意,新任郡守下的公文。他一个小小的军中郎中,能改变什么?
唉,这样好的人,偏偏有个罪眷身份。
“要不这样,你若有意相看,我可给你介绍几个。放心,都是知根知底的青壮大小伙子,有的还是伍长、什长,甚至百夫长哩。”
尤其当中有一个还是他的子侄。胡郎中红着老脸,一阵咳嗽掩饰。
李禅秀愣住,没想到胡郎中也给自己牵起线了,不由哭笑不得。
虽然感谢对方的好意,但还是委婉谢绝了。
胡郎中似乎有些遗憾,但也不强求,道:“你若改变主意,就再跟我说。”
顿了顿,又补充:“若有什么难处,也可跟我说,也许我能帮上些忙。”
李禅秀点头感谢。
深夜,肆虐的北风呼啸,将营中竖着的大旗吹得猎猎作响。
李禅秀躺在药房里间新置的木板床上,床前放着炭盆,仍在想白日的事。
非是不领情,而是他成亲的对象,绝不能是那些真想和他成亲的人。
且不说他其实男子,就说婚后该如何掩藏身份,就是个问题。而且不仅要在对方面前掩藏,还要在对方家人面前。
再者,真正奔着成亲来的人,婚后怎可能不同房?除非对方呆呆傻傻,很好哄骗,才能瞒过去。且他只是要找个人成亲,解决婚配令的事,同房这种事,尤其是和男子……
李禅秀平躺在床上,一双秀丽的眼睛望向黑暗虚空,最后轻轻叹一声气。
其实,对方最好是个不太聪明、好欺瞒的,这样不容易发现他的端倪和秘密。
最好还能事先说清楚,他们只表面成亲,不做真“夫妻”。
只是这样的人,实在难寻,谁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玩笑?便是自己于对方有恩,也……
嗯?有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