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衡玉想想那场景,浑身打个觳辣。
“你可别!光想想,我寒毛都竖起来了。”
陈今昭哈哈笑了起来。
鹿衡玉瞧她现今模样,啧啧两声,“你这一回来,我差点没敢认。咋糟蹋成这个鬼样子?”
陈今昭挥挥手,“别提了,你当工部外出公干,是坐堂喝茶去的?成天得在日头底下耗着,风里来雨里去的,能有什么好模样。”
鹿衡玉不由摸摸自个的脸,心有余悸,暗自庆幸自己没被分派到工部。正在此刻,御苑内传来净鞭三响。
两人遂噤声,整肃衣冠后就寻各自上官,准备迎接王驾。
摄政王法驾缓缓而至,金钺开道,旌旗猎猎。
“王驾临筵一一”
总管太监高声唱喏,文物群臣伏拜山呼千岁。
姬寅礼下了金銮王驾,朝靴踩上青玉石砖,绣七条五爪金龙的朱色蟒服上束着通犀金玉带,其上镶嵌东珠,在满苑宫灯下,熠熠生辉。
受礼后,他温煦叫起。
“今夜是庆功宴,诸卿不必多礼。起罢,随吾一同赴宴。”
这夜的宫宴注定是喜乐的,在上座之人笑语勉励番后,席宴就正式开始。伶人们很快奏起了《清平乐》,舞姬们也翩翩入场,君臣举杯共饮,一派和乐之景。
但实际上,上回夜宴时出了林大人那事,群臣心里多少是存些阴影。以致这回参宴时,他们皆有些拘谨,纵使上座那位亦如上回般自斟自饮,并不过多关注群臣,可他们依旧不敢多有放肆。
若放在以往,这个时候他们都少不得要下场,纷纷去给工部那三位功臣敬酒了,可今夜他们近乎都拘在各自座上,仅多只与两旁官员相互敬酒,说笑两句。
陈今昭的座位比之从前在翰林院时,明显是要靠前了许多。左右两侧分别是她的上官右侍郎与她的同僚俞郎中,外出公干的半年来,他们也都熟稔了许多,遂也没觉得有不自在。
原先她还多少担心,要是席宴开始后,朝臣们纷涌的都过来敬酒,届时要该如何应付。没成想,都酒过三巡了,众臣们皆还在各自座上吃酒赏舞,并无过来敬酒的意思,见此情形,她着实放松了许多。
“来,小陈郎中,咱俩喝一杯。”
旁侧俞郎中举杯过来,人逢喜事,满脸红光。他爽朗笑说,“瞧你瘦巴巴的没想到酒量可以啊。襄邑县那回的宴上,被你给灌倒下去,说实话,我可是不服气的很,改天定寻你找回场子去。
陈今昭爽快道,“成啊,改日我请大俞头你喝一杯,咱俩畅饮一番。”
“不,由我来请你。”
“有人请酒那敢情好。来,祝我二人平步青云,一路坦途!”
“来,祝吾等官途恒通,事事顺遂!”
两人碰杯,一饮而尽。
陈今昭放下酒杯时,敏锐的察觉有道来自上方的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