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随听他答应了,松了一口气,马上行礼退了出去。丞相换了身黑色衣袍,从暗道走了出去。到了他们经常见面的房间,蒲同和已经在了,脸上带着焦躁。
见到他,蒲同和马上起身问:“我听人说当时姜钰扔了一个东西,那东西爆炸时炸死了三四个人。”
丞相看到他那焦躁的模样,皱着眉坐下后才道:“子实,你的心太乱。越是这个时候,越要沉得住气。”
蒲同和听到他的话,面色一僵,但并没有改变自身的状态,而是焦急的问:“那东西是不是睿亲王研究出来的?威力太大了!他们手中还有多少?”
并非他沉不住气,实在是那声爆炸声太过震撼。如今咱们每走一步本就步步维艰,若是皇帝当真掌握了这等大杀器,他们辅佐的大业又如何能成?
丞相眉头皱成了疙瘩,他不惊恐震撼吗?只是岭南王在上京城的势力由他主导,他不能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罢了。
手紧紧的握成拳头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却始终没让半分真实的焦灼显露在脸上,丞相道:“天工司戒备森严,想想就知道他们在研制秘密武器。之前我们想方设法探听消息无果,现在姜钰用了,倒是让我们心里有了底。不过,他们或许有威力更大的火器。”
“这。。。。”蒲同和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过了一会儿道:“这。。。。王爷还有胜算吗?”
一切都是为了利益,什么誓死效忠之类的话,不过是嘴上说说。他跟着岭南王做足以灭九族的事情,不都是为了利益。现在眼见着要失败,他怎能不担忧恐惧?
“你坐下!”丞相声音里带了严厉训斥,“事已至此,急有何益?”
丞相声音沉了几分,目光锐利地扫过他,“你我从决定走上这条路开始,就早已没有反悔的余地。是成是败,眼下都容不得你自乱方寸。与其在这里慌得团团转,不如静下心来想对策。”
蒲同和被训得一愣,脚步顿住,脸上掠过丝尴尬。定了定神,强压下未散的慌乱,他语气放低:“是我失态了,丞相教训的是,方才慌了神。但是,姜钰为何把矛头指向马铭谦?”
“铭谦是我亲子。”丞相压抑着情绪,事到如今,面对跟自己一条船上的人,他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。
蒲同和听到后一阵震惊,但那也只是一瞬。想到丞相是谢家的女婿,没有倒的谢家是如何的强大,丞相不敢认儿子也正常。但现在棘手的是,该怎么办?救还是不救?
冷静下来后,他的智商回来了不少,问:“丞相打算如何做?”
丞相沉默,他也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做。或者说他知道该如何做,但下不了决心。
房间里一阵静默,蒲同和端着杯子喝了口茶。丞相的沉默说明了他真正的内心,无非就是想要除了马铭谦,但毕竟是亲儿子,狠不下心。
但这也关系到他,丞相下不了决定,他来下。放下手中的杯子,他道:“我知道丞相心疼亲子,但眼下容不得犹豫了。”
蒲同和语气沉了沉,目光落在丞相紧绷的侧脸,“大理寺的刑具可不是吃素的,没几个人能扛住三审。若铭谦那边熬不住招了半分内情,咱们这么多年的筹谋,可就真前功尽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