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沅抿了抿唇,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疤痕。
察觉到她在打量他身上的旧伤,裴元洵低声开口:“无事,早就愈合了。”
姜沅没说什么,轻轻点了点头。
她想了会儿,轻声道:“这些旧伤留下的疤痕应该还能祛除,我回头给将军配一些祛疤的药,不过要坚持日日涂抹,至少持续三个月才行。”
裴元洵摇了摇头,道:“无碍,不必了。”
他毫不在意,姜沅也就不再多言。
那背上的伤口不适合再缠细布,否则伤口容易化脓溃烂,上完伤药后,不要随意走动,最好在背部覆上一层薄纱,多多趴在床榻上休息。
姜沅提醒完他应该注意些什么,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。
夜色已经深了,他的伤口也已处理完,此时显然不适合再在这里呆下去,裴元洵起身披上外袍,大步走到院外,对姜沅道:“今天多谢了,你早点休息。”
姜沅点了点头,道:“将军这两日多注意身体。”
说完,她便轻轻阖上了院门。
沉沉夜色下,那株杏花树枝繁叶茂,静默而立,散发着一种清淡的,属于树木的清香。
裴元洵站在树旁,拧起剑眉思考了许久,才脚步轻松地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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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一早,胡娘子刚打开院门,便发现裴大人站在外面。
胡娘子大为意外。
他没有敲门,也不知到底等了多久,手里还提着个褐色的锦包,大约半个书袋大小,鼓鼓囊囊的,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。
经过昨日一役,胡娘子看得出来,姜大夫的这位前夫还算是明事理的,昨日要不是他及时出现,喝止裴三小姐和那些丫鬟仆妇,最后不知还会闹到哪步田地。
想到这一点,胡娘子便亲和地冲他点了点头,道:“裴大人,您来做什么?”
裴元洵以拳抵唇闷咳了一声,低声道:“我是来看宁宁的,昨天吓到她了,我想当面见一见她,给她说声对不起。”
他算是细心,还能想到这一层,胡娘子脸上瞬间绽出笑意,道:“您等着,我先去问问姜大夫。”
没多久,她去而复返,高兴道:“裴大人,您进来吧,宁宁刚睡醒,姜大夫给她扎辫子呢。”
裴元洵沉着点了点头,道:“多谢。”
这院子他昨晚来过一次,已经很熟悉,他没有多在院外停留,而是去了正房的方向。
到了厅内,宁宁乖乖坐在美人榻旁的
小凳子上,姜沅正在给她扎头发。
看见裴元洵大步进来,姜沅道:“将军,你先坐下等会儿,我给宁宁扎好头发。”
说完,她便低下头,把宁宁乌黑发亮的头发分成两股,各扎了一个小辫,然后用红发带绑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