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她又很快道:“将军睡一会儿吧,休息充足,对您伤口恢复也有利。”
裴元洵应下,却并没有闭眸养神,过了许久,身旁没再传来姜沅的声音。
他悄然转眸看去。
姜沅一只手搁在膝头撑着下颌闭目养神,许是困极了,她的手肘一晃,脑袋小鸡啄米似得点了点,被这动作惊到,她很快睁开眼睛看他了一眼,确认他安然无恙,她自顾自点了点头,短短一瞬,便又闭眸睡了过去。
裴元洵一动不动地看着她。
片刻后,他悄然起身,坐在她身旁。
他挨她很近,与她肩并着肩,玄色衣襟与她的裙摆触碰纠缠在一起,似乎难以再分开。
翌日天亮雨停,几人很快赶回了县城。
一回到桂花巷,东远便去了趟县衙报案,传主子口令,吩咐许知县将那些胆大包天的劫匪绳之以法。
姜沅则先回了保和堂。
将军本是为了救她才受了伤,再者,他的身份还不能轻易为人所知,姜沅便安排好每日由刘行去给他换药送药,而她,除了每日听刘行汇报他的伤情外,再隔天去探望他一回,看他伤势恢复得如何。
过了一日,傍晚的时候,姜沅去了隔壁的院子。
院子里很安静,只有正房的方向偶尔传来一点声响。
正房的内室,是裴元洵休息的卧房,而旁边的耳房,似乎是被他暂时当做书房之用,姜沅想了想,走到正房外,叩门道:“将军在休息吗?”
书房内,裴元洵正提笔写信,听到声音,他写下最后一笔,将荐信装入信封中。
片刻后,书房房门应声打开。
裴元洵缓步走了出来。
姜沅没走上前,而是站在院子里跟他说话,“将军今日感觉怎么样?”
裴元洵抬眸沉沉看了她一眼。
她今天穿了件青色长裙,衬得肌肤雪白如瓷,一双清澈的美眸,看上去神采奕奕又沉着温婉,那日悍匪拦截,虽当时惧怕,却并没有在她心头留下余影,寻常女子遇到这种事只怕惊惧不已,甚至于病倒在榻,相比来说,她看上去虽柔弱,胆子其实并不小。
裴元洵暗自勾了勾唇角,点头道:“好多了。”
姜沅轻轻舒了口气,道:“刘行跟我说了,将军的伤口愈合得还不错,但是,伤药还需要每日换一次,持续七日,至于促进伤口愈合的汤药,将军也要坚持服用才好。”
()裴元洵点头应下。
他方才写好了举荐信,这会见到姜沅,便把信递给她,沉声道:“你转交给丁末吧,让他早日离开,尽快去神策军的兵营报到。”
姜沅替丁末谢过他。
他看上去没有大碍,姜沅也就不打算在这里多呆,不过,正待她要离开时,裴元洵却忽然偏首,以拳抵唇,重重咳了几声。
姜沅忙顿住脚步,转过头来看着他,关切道:“将军可是染了风寒?”
她记得之前他还提过窗户坏了,也不知修好了没有,他现在伤口未愈,最怕再染上其他的病症。
裴元洵抬手缓缓捂住胸口,沉声道:“没有,只是觉得有些体虚乏力,兴许是没有按时用饭所致。”
姜沅讶异地抬起秀眉。
东远不知去何处了,竟没有照顾他主子吃饭,这会儿天色不早,也不知他何时会回来,姜沅沉默一会儿,道:“将军想吃什么,我去给你做吧。”